第五十三章 水攻
元军浮桥炮阵被毁，暂时没有其他办法来对付宋军水师。
“国师可知这宋军水师是何人指挥？”金帐内，蒙古皇帝正与玛巴斯商议对策。
“应当是湖州路安抚使王坚。”
“王坚？以前倒没怎么听过。”蒙古皇帝皱眉思索。
“这王坚曾任重庆府尹，后迁任湖州路安抚使。说是升迁，实则是受朝中某人排挤，挂了个有名无实的虚职而已。”
“是否就是前番国师所说，在洞庭君山聚集宋廷武人的那个王坚？”
“正是他。”
“如此说来，他可算是国师的老对手了。那么这次国师可还有计策挫败此人。”
“此小剑溪乃是清水江支流，王坚水师支援苦竹城乃是逆流而上，而后其一击便退，轻舟快艇其速飞快，我军不可追也。”玛巴斯沉思片刻，道：“不若放他前来，而后派大军绕后再造浮桥，令其不得归路。逼其溯游往上。而上游水浅，且流势高下陡急。任他水师如何快捷，也无水路可行船。如此我军再围而歼之。”
“好，就依此计。”
次日，元军再度攻城。元军再造多门巨炮床弩。雷石铁矛轮番向山上抛射，毫不间断。城中宋军根本难有冒头的空隙。元军兵士在这猛烈的炮击掩护下迅速登山。眼见趋近关隘，宋军顶着头顶飞来的雷士巨矛，将滚木巨石砸落下来，一波羽箭如潮水倾泻。元军被打退，攻势受阻。
元军队伍中，百夫长率亲卫于阵后连连砍倒数名后退的兵士，才止住颓势。强行命令前方兵士再度抢攻。前后都是死路，元军兵士只得冒死舍命往上拥去。
上有雷石铁矛轰击，下有元军兵士抢杀，宋军在留下部分尸体后，不得不退回下一道防线。元军一拥而上，夺取关隘。可还没等元军站稳脚，后一处关隘的宋军居高临下冲杀下来，奋力将元军杀退，重新夺回关隘。就这样，两军你争我夺，毫不相让。关隘几经易手，及至中午，元军最多就到此地，在无进展。
王坚率水师前来骚扰元军营地侧翼。
“将军，似乎有些不对劲。”齐临玉若有所思。
“的确有点反常，怎地不见元军阻击？”王坚皱起眉头，随后命兵士指挥令旗，船队调转方向，往下游退去。
“禀报将军，元军在河面架起三道浮桥，将我军退路截断。”还没走多远，就有传令兵传报。
“将军，看来元军有意放我们过来，从后方断我们退路。”齐临玉说道。
“如此我们若再退去，定然有大军阻截。”王坚对传令兵道：“传令，全速向苦竹城靠近。”
“将军，靠近城关，我等舟船难渡。岂不是自投罗网？”
“不急，我有一计。”王坚笑道。
船队行至水浅之处，王坚下令众人弃船登岸。攀上苦竹城后方环绕的险山，绕过苦竹城，直奔小剑溪上游而去。
这一路，高岭深谷，断崖绝壁，无路可行，几乎无踏足之地。可王坚所领的这队水师，个个都是江湖好手，相互援手之下，虽是艰难，却也成功到达预计地点。
元军金帐内，兵士来报：
“启禀大汗，宋军水师被我军截断退路后，便弃船登岸，而后逃去无踪。”
“混账！在水里追不上，到了岸上还让他们逃了？传令下去，顺流而下至清水江，沿河道仔细收索！”
“大汗，这王坚水师既然弃船，就好比猛虎没了爪牙，雄鹰折了翅膀。不管是他逃回下游水寨，还是藏匿山间企图进入苦竹城，都再难影响我军攻城。”
王坚抵达小剑溪上游，便令人在开阔处筑堤截流。不过水流不可全部截断，一日留九分，两日留八分。十来日后，小剑溪水流几乎全部断流。
这期间元人持续攻夺山城，遭遇山城中宋军殊死抵抗，元军毫无办法，只不过好在没了水师的骚扰。
“国师，眼下这山城实难攻下，大军士气受挫。国师可有良策？”
“大汗，小僧观这几日，溪中流水减少，水位降低。莫非是南方旱期将至。不若暂且围而不攻，一面派人招降，一面整顿军心士气。待溪水断流，再填河造桥。举兵全力攻之。”
“也罢，就依国师所言。”
“大汗，自从王坚逃去之后，便再无踪影。小僧以为此人当不会就此罢休。再者，若说旱期似乎也早了点。”颜光眉头皱起。
“那你的意思呢？”
“小僧只是感觉有些不同寻常。”
“哈哈哈···，那王坚也是凡人。见我大军天威，只敢偷偷摸摸。如今断了他水路，他也只得藏匿行迹避而不战。”蒙古皇帝满不在乎。
颜光虽说有种不详预感，却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，便不再多说。
而后王坚又于下游小剑溪支流处再筑一道河堤，小剑溪流水渐渐干涸。苦竹城下，元军暂停攻势，派人到关隘前游说招降。另一边，抓紧填河造桥，将弩炮阵地向前推进。
守将程燃愤然斩了招降之人，决心誓死坚守山城。元军不再打算招降，河床抬升后，更是大举伐木掘石，架设大量巨炮。另一边往苦竹城这边挖山开路，缓缓推进。
城内宋军避不出战，军民全员行动，抓紧囤积物资在各处关隘，以待元军即将发起的猛烈进攻。虽然元军暂停攻伐，城中宋军皆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。元军下次的攻势定然空前猛烈。
程燃紧急部署只余也不敢丝毫放松警惕。生怕元军来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。可连日以来，也不见有何异常。王坚的水师也了无踪影，程燃百思不解，也只得加固防御，以待接下来的大战。
这天，石头与凤海楼找到程燃。程燃对于这两个年轻人颇有好感。当初王坚临走时，令这两个年轻人代为指挥留下的新军兵士，看来还是没看走眼。这些新军人人勇猛异常，虽是除临战场，却毫无畏惧。
“程将军，往年这小剑溪旱期会干涸断流吗？”凤海楼拱手问道。
“往年到旱期，河里流量是会减少，水位也会下降许多，倒不至于断流。更何况照今年雨水看来，旱期应该不会这么早到。”程燃有些不解。
“那莫非是人为？”
“诶，我说王坚那龟儿子，怎地突然没了踪影。”程燃一脸笑意道：“应该是他了。”
“如此看来，定是王将军在上游筑堤蓄水。”凤海楼点头道。
“既如此，我愿从城后深谷出城去，与王将军约定时日。待他决堤放水之日，我们两军可趁势合力掩杀山下元军。”石头请命。
“好！一路上小心。”程燃拍了拍石头的肩旁，道：“我等你消息。”
石头便由山后悬崖缒下，避开元军，循着河道，往上游寻去。终于在小剑溪上游见到王坚水师一行。此时，王坚正命人抓紧伐木造船。王坚与石头约定五日之后决堤放水。石头回到苦竹城向程燃复命。
“哈哈哈···，好你个老王。果然没让老子失望。”
“程将军，我们接下来怎么做？”
“命兵士民夫建造轻舟木筏，以备后用。这几日严防元军攻城，且不可大意。”
这几日两军出奇一致没有攻伐。元军在山下开山修路，向上推进。宋军却抓紧造船，城中兵士皆不明所以。可军令在前，不得不按令行事。
蒙古金帐中，蒙古皇帝与玛巴斯正商议着准备几日过后全力攻城。
五日过后，山下元军集结准备攻城。元人已经在原本陡峭的山势前开辟处几条大道。元军兵士可以一鼓作气攻上山腰。山下巨炮铁弩几乎能覆盖整个山顶。
蒙古皇帝亲临阵前，望着眼前阵势，似乎看到元军登顶的景象。
蒙古皇帝一挥手，号角悲鸣，响彻空谷。炮石弩箭齐发，天空顿时一暗。元军兵士如潮水般往上涌，杀声震天动地。
元军刚一冲出，顿时大地震颤，山谷之中雷声暴动。
蒙古皇帝微微一怔，他没想到元军行动居然能有如此声势。玛巴斯突然警觉，侧耳倾听，突然脸色剧变。
“大汗快撤！”玛巴斯大喝一声，一把将蒙古皇帝推上马：“往山上去！”一边命人放炮鸣金。
阵前元军已经快道山腰，仿佛胜利就在眼前。忽然听见中军一声震天炮响，而后“当当当当”金鸣急促。元军皆是一愣，往身后中军处望去，只见王旗大纛倒转，众将士纷纷撤退。这些攻城兵士虽不知为何，可军令如山，不得不退。可转眼间，这些兵士想退也不能退了。
小剑溪上游河道，巨浪掀起。裹挟着泥石断木排山倒海而来。霎时间风起潮涌浊浪滔天，洪流所过之处，大树连根拔起，巨石迎面推倒。大地震震天地摇，风雷荡荡鬼神号，惊涛骇浪撼山拔岳起，泥石洪流江河倒灌下。
苦竹城下，由于元军填塞河道。顿时山洪横溢，漫卷元军营地。城下所设弩炮尽皆摧毁，元军营帐尽数拔起。人马漂橹，一片哀嚎。
“杀---！杀---！杀---！”王坚率领船队乘风破浪而下，水师健儿手把船头，弄潮逐浪如天神降临。
苦竹城内宋军涌出，将面前惊惧得六神无主的元军尽数砍杀。随后抬起轻舟木筏冲下山去。
“杀---！杀---！杀---！”
宋军乘势大杀四方，收割人头。
元军此番损耗过三成，蒙古皇帝得益玛巴斯见机警觉，领着剩余兵马退往山上，堪堪稳住颓势。就此在山上安营驻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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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应当是湖州路安抚使王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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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王坚曾任重庆府尹，后迁任湖州路安抚使。说是升迁，实则是受朝中某人排挤，挂了个有名无实的虚职而已。”
“是否就是前番国师所说，在洞庭君山聚集宋廷武人的那个王坚？”
“正是他。”
“如此说来，他可算是国师的老对手了。那么这次国师可还有计策挫败此人。”
“此小剑溪乃是清水江支流，王坚水师支援苦竹城乃是逆流而上，而后其一击便退，轻舟快艇其速飞快，我军不可追也。”玛巴斯沉思片刻，道：“不若放他前来，而后派大军绕后再造浮桥，令其不得归路。逼其溯游往上。而上游水浅，且流势高下陡急。任他水师如何快捷，也无水路可行船。如此我军再围而歼之。”
“好，就依此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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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将军，似乎有些不对劲。”齐临玉若有所思。
“的确有点反常，怎地不见元军阻击？”王坚皱起眉头，随后命兵士指挥令旗，船队调转方向，往下游退去。
“禀报将军，元军在河面架起三道浮桥，将我军退路截断。”还没走多远，就有传令兵传报。
“将军，看来元军有意放我们过来，从后方断我们退路。”齐临玉说道。
“如此我们若再退去，定然有大军阻截。”王坚对传令兵道：“传令，全速向苦竹城靠近。”
“将军，靠近城关，我等舟船难渡。岂不是自投罗网？”
“不急，我有一计。”王坚笑道。
船队行至水浅之处，王坚下令众人弃船登岸。攀上苦竹城后方环绕的险山，绕过苦竹城，直奔小剑溪上游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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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坚抵达小剑溪上游，便令人在开阔处筑堤截流。不过水流不可全部截断，一日留九分，两日留八分。十来日后，小剑溪水流几乎全部断流。
这期间元人持续攻夺山城，遭遇山城中宋军殊死抵抗，元军毫无办法，只不过好在没了水师的骚扰。
“国师，眼下这山城实难攻下，大军士气受挫。国师可有良策？”
“大汗，小僧观这几日，溪中流水减少，水位降低。莫非是南方旱期将至。不若暂且围而不攻，一面派人招降，一面整顿军心士气。待溪水断流，再填河造桥。举兵全力攻之。”
“也罢，就依国师所言。”
“大汗，自从王坚逃去之后，便再无踪影。小僧以为此人当不会就此罢休。再者，若说旱期似乎也早了点。”颜光眉头皱起。
“那你的意思呢？”
“小僧只是感觉有些不同寻常。”
“哈哈哈···，那王坚也是凡人。见我大军天威，只敢偷偷摸摸。如今断了他水路，他也只得藏匿行迹避而不战。”蒙古皇帝满不在乎。
颜光虽说有种不详预感，却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，便不再多说。
而后王坚又于下游小剑溪支流处再筑一道河堤，小剑溪流水渐渐干涸。苦竹城下，元军暂停攻势，派人到关隘前游说招降。另一边，抓紧填河造桥，将弩炮阵地向前推进。
守将程燃愤然斩了招降之人，决心誓死坚守山城。元军不再打算招降，河床抬升后，更是大举伐木掘石，架设大量巨炮。另一边往苦竹城这边挖山开路，缓缓推进。
城内宋军避不出战，军民全员行动，抓紧囤积物资在各处关隘，以待元军即将发起的猛烈进攻。虽然元军暂停攻伐，城中宋军皆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。元军下次的攻势定然空前猛烈。
程燃紧急部署只余也不敢丝毫放松警惕。生怕元军来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。可连日以来，也不见有何异常。王坚的水师也了无踪影，程燃百思不解，也只得加固防御，以待接下来的大战。
这天，石头与凤海楼找到程燃。程燃对于这两个年轻人颇有好感。当初王坚临走时，令这两个年轻人代为指挥留下的新军兵士，看来还是没看走眼。这些新军人人勇猛异常，虽是除临战场，却毫无畏惧。
“程将军，往年这小剑溪旱期会干涸断流吗？”凤海楼拱手问道。
“往年到旱期，河里流量是会减少，水位也会下降许多，倒不至于断流。更何况照今年雨水看来，旱期应该不会这么早到。”程燃有些不解。
“那莫非是人为？”
“诶，我说王坚那龟儿子，怎地突然没了踪影。”程燃一脸笑意道：“应该是他了。”
“如此看来，定是王将军在上游筑堤蓄水。”凤海楼点头道。
“既如此，我愿从城后深谷出城去，与王将军约定时日。待他决堤放水之日，我们两军可趁势合力掩杀山下元军。”石头请命。
“好！一路上小心。”程燃拍了拍石头的肩旁，道：“我等你消息。”
石头便由山后悬崖缒下，避开元军，循着河道，往上游寻去。终于在小剑溪上游见到王坚水师一行。此时，王坚正命人抓紧伐木造船。王坚与石头约定五日之后决堤放水。石头回到苦竹城向程燃复命。
“哈哈哈···，好你个老王。果然没让老子失望。”
“程将军，我们接下来怎么做？”
“命兵士民夫建造轻舟木筏，以备后用。这几日严防元军攻城，且不可大意。”
这几日两军出奇一致没有攻伐。元军在山下开山修路，向上推进。宋军却抓紧造船，城中兵士皆不明所以。可军令在前，不得不按令行事。
蒙古金帐中，蒙古皇帝与玛巴斯正商议着准备几日过后全力攻城。
五日过后，山下元军集结准备攻城。元人已经在原本陡峭的山势前开辟处几条大道。元军兵士可以一鼓作气攻上山腰。山下巨炮铁弩几乎能覆盖整个山顶。
蒙古皇帝亲临阵前，望着眼前阵势，似乎看到元军登顶的景象。
蒙古皇帝一挥手，号角悲鸣，响彻空谷。炮石弩箭齐发，天空顿时一暗。元军兵士如潮水般往上涌，杀声震天动地。
元军刚一冲出，顿时大地震颤，山谷之中雷声暴动。
蒙古皇帝微微一怔，他没想到元军行动居然能有如此声势。玛巴斯突然警觉，侧耳倾听，突然脸色剧变。
“大汗快撤！”玛巴斯大喝一声，一把将蒙古皇帝推上马：“往山上去！”一边命人放炮鸣金。
阵前元军已经快道山腰，仿佛胜利就在眼前。忽然听见中军一声震天炮响，而后“当当当当”金鸣急促。元军皆是一愣，往身后中军处望去，只见王旗大纛倒转，众将士纷纷撤退。这些攻城兵士虽不知为何，可军令如山，不得不退。可转眼间，这些兵士想退也不能退了。
小剑溪上游河道，巨浪掀起。裹挟着泥石断木排山倒海而来。霎时间风起潮涌浊浪滔天，洪流所过之处，大树连根拔起，巨石迎面推倒。大地震震天地摇，风雷荡荡鬼神号，惊涛骇浪撼山拔岳起，泥石洪流江河倒灌下。
苦竹城下，由于元军填塞河道。顿时山洪横溢，漫卷元军营地。城下所设弩炮尽皆摧毁，元军营帐尽数拔起。人马漂橹，一片哀嚎。
“杀---！杀---！杀---！”王坚率领船队乘风破浪而下，水师健儿手把船头，弄潮逐浪如天神降临。
苦竹城内宋军涌出，将面前惊惧得六神无主的元军尽数砍杀。随后抬起轻舟木筏冲下山去。
“杀---！杀---！杀---！”
宋军乘势大杀四方，收割人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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